在邯郸，一位周姓大爷对我说：“人家不叫咱用水浇地。”周大爷所说“咱们”是指南水北调工程，对此我也没有搞懂。后来我电话打到同学那里，这位同学是南水北调工程的技术干部，这十多年来他就在干这个。同学对我说：“用南水北调所调之水浇地，无论如何是不经济的。”我问：“那农民岂不冤枉？还付出了大量土地代价。”同学告诉我说：“该这样去看，南水北调主要针对沿水一带大中小城市的需求，为商业运营。如此缓解了城市多年来对农业用水库储水的占用。水库有水了，农民们不再需要掘井取水，从此缓解了对地下水的掠夺……”
　　在我十多天的河北行过程里，尤感水荒对华北大地的直接威胁。可是如此情形对于我们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却很难觉察。北京人常去的一些旅游胜地，比如十渡，比如野三坡等地，其实也都在近些年里头发生了缺水灾难。当人们在那些地方尽情戏水，走的时候又留下一地垃圾的时候，岂不知，这些胜地已经在被严重破坏中。
　　还是回到那个问题：此行我的不甚明确的目标。
　　目标仍然不明，作为习惯用走路看问题的我，不到走完全程的那一刻，我看来是很难说出个所以然的。尽管一些地方政府在调水工程运行中，借船过河，趁机夸大工程涉及范围，有的甚至直接从工程上揩油。而在我出行的日子里，又有移民个体不时找我谈话，所谈问题虽多是个体的遭遇，却叫我不难看出和当今经济发展中各个领域出现的问题大同小异，比如拆迁问题，比如移民安置新居与承诺的不对称问题，还有工程占地补偿的如期和准确兑现的问题等。总体来看，河北地面上的问题尚少，越往后走，就是越往源头去，问题就越多。
　　29日，我已经走过河北，进入中原，我的观察将继续中，我的记录也将逐渐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