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尚且问药艰难,何况是农民,中国农民。
农村新型合作医疗实行已经有八年。最早在2002年10月,中央出台《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农村卫生工作的决定》,从此将在中国农村徘徊几十年无所进展的各式群众性医疗协作方案成大一统,似乎也有了一个堪称“大病统筹”“"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逐步覆盖农村”的预期局面。八年过去了,这件国家大事做得怎样,农民受益是否彻底,其执行过程是否有监管方面的问题存在,是否又会衍生出一系列事前不曾预料的操作问题和人为困难等,这也是我这些年骑单车先后走五省、三省、七省农村所关心和调查的话题。
我此行先后向青海民和、甘肃永靖、金崖、汉岔、宁夏固原、中卫、内蒙古五原、乌拉特旗、鄂尔多斯、陕西横山党岔、镇川石崖地村、绥德三十里铺村以及山西省的部分县镇农民家庭和路人做过了解。所的问题大抵如下:1、药费可疑;2、卫生所运营难能持续;3、卫生员水平令人担忧;4、报销标准之争频仍等。其次有隐形如:1、卫生所操作暗箱;2、临时性医疗活动项目的强制与自愿原则界限模糊;3、但凡发生医疗事故所殃及人事问题等。后者虽是隐蔽,一旦爆发,问题很是纠结!
这些问题都无时不刻在提醒政府必须出台管理条例乃至尽快立法。而目前的农村新型合作医疗却停顿在“实验阶段”。八年啦!这个时候那股子“摸着石头过河”精神又都哪去了呢?而就在这样强调“实验阶段”的阶段里,却不知已经发生多少问题而导致人命丧失、农民家庭的安全和幸福遭受威胁。
在陕西省卫生厅的网站里,我也看到过《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协调小组关于进一步加强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监督工作的通知》其中谈到“组织监督、社会监督、行业监督是一套科学有效的三重监督机制”,即所谓三重监督机制。文件坦陈问题是存在的,否则出台本文没有必要。
一个突出的事实是:各级县上的监督管理委员会已部分出现形同虚设。一些县把监管工作全部压给经办中心,而经办中心又因为职能、权利等因素,对一些工作无能为力。从镇川石崖地村卫生员个人已经死亡多年而无人补缺来看已经看得出卫生所徒有虚名已经很是严重。2009年我骑车至陕南巴山和四川东部一带获知当年活跃在城市里的买卖假药风气已经开始渗透边远山区,在文化尚嫌落后的地方,农民对资讯的识辩能力很差。因此对假药下乡无可奈何。至于对最直接关系农民利益的敏感话题“药价”来说,基本靠猜,更多的则是人家(卫生员)说多少就多少。由此推动了假药市场的兴起。
在陕西华阴的一户合作卫生所里。我得知该所建设初期仅得政府支持三万元。之后历年再无资金接续。却有售药相关规定出台“药品不许加价”,换句话说,卫生所从市场买回药品仅仅只能以买回价格原价卖出。这对患者农民看似公允的规定,却又忽视了卫生所的运行成本,因此卫生所的事情变成了彻头彻尾为的公益活动。若不是该卫生所主持人几十年来从“赤脚医生”发展至今,为乡亲们至爱情深而不忍关张。否则这样“无源之水”的合作医疗卫生所在中国农村不迟早灭绝才叫出奇。
最近一时期,我在宁夏、陕西、山西又分别听到农民反映今年的合作医疗缴费上涨了10块。原先的年10元现在成了20元。我就想,这大概总会有个原因的吧。那么为什么对广大的农民不做解释呢?因此又见农村新型合作医疗事业还存在一个我们全社会普遍缺乏的公示制度和公务透明化。说道底是无视农民的典型表现。
本片推出的只是陕北一个小村庄的农民的谈话。难免偏颇,我希望的则是,政府人员是否静心一听。而不是一听就爆、就炸,就追究“丑化政府”之责。还是那话,政府是用来公民做敲打的,不是请来顶礼膜拜和表示感恩的。